碎碎念

Essay-70

Written by Huang, posted on August 27, 2022

充斥着不确定性的荒诞世界中,没有人能够许诺一个未来。那无谓的乐观主义常常这样说:“时间能够治愈一切。”——如果时间本身就是伤痛的话,它能够治愈伤痛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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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
近几天不知道因为什么,我总是感到困顿与焦虑;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了我,无声无息地用墙将我同世界分隔开。在世界与我相隔甚远的时候,触碰我的手好像在触碰他人的手;在笛卡尔式的『我思故我在』中,观念世界占据了全部的认识——那时候我想:除了我,再无他物。慢慢地,飘荡在观念世界的灵魂终于意识到了它的根基不再牢牢地抓着它;于是,它说:我渴望自杀。(就好像在死亡的瞬间,它能够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似的)

所以,我将要写些什么?我将要写的东西也许是从前不断提到的,也许是从他人那里获取/剽窃的,所以没有一个主题。

主体

Para 1

谁能够为我们许诺一个未来?

许多人不断强调人的可能性,似乎它就是人生存的全部自由、价值、意义所在。我向这种观点提出质疑:如果我无法看见一个[模糊的]未来,那么未来对我来说毫无价值。

身处于不确定性的世界,没有人能够作出任何承诺,类似于:你将来一定会实现自己的价值(世界上最无聊的话)。从幼年时候,我们就幻想着做一些真正有趣、有价值的事情,这难道不足以说明:我们意图拥有某种确定性的未来,我们意图掌握自己一部分的人生。——但是,荒诞世界中不可逃避的宿命『不确定性』粉碎了最初的渴望,也就是:我们不掌握任何的确定性。

所谓的“此在对自己的存在有所作为”,此在只能够在[理性]信仰的框架中把握自己的存在。在这种不确定性中,人们总结的经验规律操纵着人的行动,让我们误以为:我能够把握一些事情。然而,当事情“超出”我们所能够“把握”的界限时,许多人的世界崩塌了。这是否表明:我们不需要这确定性?——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也许陀哥在《宗教大法官》中已经回答了。

没有人拥有确定性的权柄。


暂且抛开任何有关于『不确定性』的讨论,我依旧确信:我无法向你许诺一个未来。

当我从他人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时,我发现:人人身上都潜藏着一种悲哀。当我从一个又一个人身上看到那悲哀的、令人沮丧的东西,我无法告诉你:未来你会更快乐。——也许有人用功利主义的理论去反驳我:当我快乐的时间越来越多时,我就更快乐了。这是美好的幻想。当你感受到悲哀/痛苦的时候,没有什么东西高于你的痛苦——一滴痛苦的眼泪就能够让世界变得灰暗。

——怎么感觉这一部分有点像带有悲哀色彩的情书……不要灰心
Para 2

时间无法治愈任何伤痛。

人的痛苦仅仅存在于痛苦的时候,人高兴的时候不会想那些永恒的问题。
我们无法把捉痛苦,它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,但是它尚未到来时我们不知道它,它到来时我们无法想象它的离去。

时间,被许多人(包括从前的我)认作是治愈伤痛的最终方法;然而,它真的能够治愈伤痛吗?

当我们忘记一个东西的时候,或者我们不再在意一个东西的时候,只能够说明:我不再是从前的我。那伤痛存在于从前的我中,我不再是从前的我。赫拉克利特的“人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”就是这个意思。

当我们无法感知到从前的痛苦时,许多人认为“这是成长”。那痛苦真的消失了吗?当我看到某一件物品或听到一段音乐时,回想起的东西难道不足以说明“我从未忘记”吗?

当人们这样说“Let it go”,这不是说他们已经释然,而是说:I can do nothing about it。一个人从来无法对遗憾释然,这里只存在妥协。所以说,有些人希望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是有因可循的。


如果时间本身就是伤痛呢?当一个人目光所及只有灰暗惨淡的世界时,时间又起到了什么作用——时间用它特有的能力“将快乐缩短,将痛苦延长”,告诉那个人:时间是世界的帮手。

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“时间能够治愈一切”。——也就是说,我们所做的事情要尽量遵循自己的『良知』。

突然想到了《遮天》中的“他年我若为青帝,报与桃花一处开”。也许显得有些过度解读,但是我依旧认为青帝看到桃花是最典型的痛苦。

后记

从前我用最崇高的词语称赞普罗米修斯,现在我可能会站在红衣主教这一边。

难道用自由换取面包是无法接受的吗?
如果是,那为什么世界是这个样子;如果不是,那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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