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存在与时间》

Sein-und-Zeit

Written by Huang, posted on September 4, 2022

应当向自己发问: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?

想着向外求索;返回你自身,真理栖居于灵魂之中。

background

前言

最近一个月,除了持续地进行专业知识的学习外,最主要的工作就是:阅读《存在与时间》。我读的是陈嘉映的《存在与时间》读本,这本书不同于《维特根斯坦读本》,它非常忠实地还原了海德格尔。显而易见的是,阅读一遍是不够的,但是下一次阅读《存在与时间》可能要等到很久以后了,本篇博客做一些记录和自己的想法。


海德格尔将许多源自他人的东西缝合起来,再加上自己的理解,成就了《存在与时间》。仅仅凭借我浅薄的知识,我就能从中发现:索伦·克尔凯郭尔、列夫·托尔斯泰、弗里德里希·尼采……许多人因为海德格尔在『常人』中大量“抄袭”克尔凯郭尔而感到愤懑,这是不明智的。对于读者来说,相比于克尔凯郭尔的啰嗦,尽管海德格尔的语言缺乏诗意,但还是更容易阅读的。——何况,克尔凯郭尔自己也许并不反对呢?我猜他会又写作一本巨著去告诉世人:索伦是他人无法抄袭的,索伦的思想只能通过他的语言去说。

言归正传,《存在与时间》是一部恢弘巨著。我认为海德格尔是从《伊凡·伊里奇之死》出发阐释他的哲学的。他本人认为『生存论』就是对『存在』的现象学分析,但是书中所展现的最源始的精神来自于『死亡』生存的意义

托尔斯泰开篇就为伊凡·伊里奇的死亡奠定下基调:伊凡·伊里奇过去的生活经历是最普通、最平常,但也是最可怕的。尽管海德格尔不断地声明“『沉沦』不是带有贬义色彩的词语”,这毫无疑问是徒劳——读者拥有自己的理解。——面对死亡前后,伊凡·伊里奇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在他发现“生活得不对头”的时候,当他直面死亡的时候,从前的一切、从前的朋友或敌人同他的世界格格不入。

不知道是否合适,我将《存在与虚无》看作是《恶心》的脚注,将《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弑父者》看作是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的脚注,将《存在与时间》看作是《伊凡·伊里奇之死》的脚注。
所以,我真正地建议各位:阅读《伊凡·伊里奇之死》后,再开始阅读《存在与时间》。

本篇博客中,我将会简单地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记录下来,并不能够作为书评或笔记看待。

——海德格尔还未对『时间性』完全地分析,我也无法真正理解,所以本文并不会讨论太多。

主体

Para 1

本真的向死生存。

本真的向死存在可以概括如下:作为个别的『此在』,先行到死,看清楚了丧失『常人』之中的『日常存在』,不再沉陷于『操劳』和『操持』,而是立足于自己的生存『筹划』种种生存的可能性,面对由『畏』敞开的威胁而确知它自己,因负重而激起热情,解说了『常人』的幻想而更加实际,在『向死存在』中获得自由。


在这里,我希望偏一点题;毕竟前面的一段话就已经阐释了『本真的向死生存』,我要是再作分析就显得非常可笑了。

哲学的价值何在?就我所看到的哲学学科,都是站在前人的“尸体”上对他们的皮毛作分析——他们拿着放大镜在先哲的尸体上翻找东西,与另一具尸体上的东西作比较,然后写出一篇所谓论文。我实在是搞不懂:承载自然科学的文体是如何成为人文学科的标准的?1901年诺贝尔奖拒绝将文学奖颁给列夫·托尔斯泰之后,人文学科就与自然科学完全分道扬镳;科学主义在之后不断地入侵『人的领域』,自然科学尤其是物理学获得的巨大声誉让某些人分外眼红,两次世界大战更推动了这一进程——人文学科失去了其基石。

哲学是爱智慧的,而智慧完全出自于人。卢梭早已阐释这一命题:哲学是有关于人的学科。哲学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人,就是人的生存,就是人的智识。那些愚蠢的当代“哲学家”在他们自己的猪圈里,从先哲身上翻找着“有价值”的东西,因为 very single word 而感到喜悦。[也许并没有资格,]我毫不客气地说:现代虚无主义横行无忌的罪责应该由这些蠢货来承担;他们做不到,我就去做。

哲学在这个时代的首要任务是:驱散纯粹理性主义的幽灵,让人理解自己的生存与灵魂。

Para 2

可能性与人存在的意义。

如果我竭尽全力意图去获取快乐,就像常人所说的“如果…就好了”,那是确切无疑的沉沦。应该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: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值得过活的?

海德格尔的本真状态真的值得投入全身心的达到吗?显然,并不是。那空寂无然的境界无论如何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,存在先行于我们自己,它所能够预见到的世界图景全然赤裸而触目——我们从来不是在废墟上建立我的存在,我们在应许之地上为生死之间建立独属于我的世界。我们不为他人、外物而操劳,我们在世界之中,我们从灵魂中探索真理。

应当将海德格尔所描绘的人生在世理解为:我站在一片空地之上,我看向远方就像看向我的未来——我的未来如此宽阔;我拥有无限可能性,我全部的自由生长于这可能性之上,我拥有无限的自由,我必须承担这自由的全部重担;我的一切不是晦暗不明的,而是充满闪光与希望的;那远方的终点,伊凡·伊利奇试图逃离的死亡,不是别的,而是我可能性的终结,我人生的句点。此在对自己的存在有所领会、有所作为,这是海德格尔向我们做出的保证:我是什么,有待于我去是

那么,我们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?这有待我们自己去发现,『主观性就是真理』在此处再次向我们展示其威力。无限接近死亡,才能才能领悟生存的真谛;当死亡向我们敞开存在本来的样子的时候,我们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。我们并不能够用言语将它表达出来,它是『良知的呼唤』;当我们听从其呼唤去时,我们变得更像自己。『良知』仅仅从我们的灵魂中发出呼唤。——当我们感到生活得不对头时,『良知』是缄默的。

到头来,我们还是无法直接了解生存的意义;但是,『良知』为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。

Para 3

过去与非本真的存在。

海德格尔在讨论『时间性』的时候,特别地提到了『过去』。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本意,这并不影响我接下来的论述——因为我在向自己提问。

当海德格尔将追求『过去』认作是沉沦的一种显露的状态时,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过去?他有没有想到曾经的痛苦与羁绊?『将来』——占据本真状态最本质特征的时间性,如何能够让我们回想起从前的情绪?我向海德格尔提出一个问题:你的『过去』到底是否值得记起?

我们从来无法忘记『过去』,所谓的忘记过去不过是将其压平存放在记忆的角落;当一个人、一段音乐、一个特别的场景出现时,过去就膨胀起来向我们昭告:无人能够逃脱。

《存在与时间》对过去的研究是不足以让我们认识到它的。

后记

卡尔·雅斯贝尔斯:我看到过去的全部之后,才能经历现在。我对过去获得的认知基础越深,对当下的参与才会越出色。我来自何方以及我活着的目的,我是第一次在历史这面镜子中学习到的。

Comment Area in Telegram Channel